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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‧林則奘 跨海經營律師所 2010-04-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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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曾經擔任過基隆律師公會理事長的林則奘,十年前已經退休並移民加拿大,但是2008年4月,他卻在五十歲前夕高分考取大陸律師資格;20095月,又以全優成績拿到中國政法大學博士學位,隨即到北京權達律師事務所實習一年,最近更接連與兩家大陸律師事務所合作,出任北京權達律師事務所負責人。
     
    自從兩岸往來愈來愈密切之後,不少台商、台幹發現台灣發展空間相對小,大陸空間似乎無限大,想賺錢的、想開創事業第二春的台灣人紛紛西渡,林則奘也是其中一人,只不過,他的人生早就名利雙收,到大陸拼一個法學博士、考律師執照、開律師所的目的,無非是想幫子弟兵多開創一個舞台。
     
    林則奘於政大法律系畢業並考上律師之後,於1983年在基隆創立揚塵綜合法律事務所,在同事們共同努力下,揚塵很快就成為基隆地區屬一屬二的律師事務所。
    律師給人的社會觀感參差不一,林則奘為律師所取名「揚塵」,其實有很深的自我期許。小時候在農村家庭長大,要把裝過米的袋子弄乾淨的方法,就是抖一抖,這個動作就是「揚塵」---揚棄灰塵。在正式執業之後,林則奘希望自己是讓社會更乾淨,社會正義得以伸張的律師。
     
    九位教授 一致給予優等評分
    然而,事業衝很快的背後通常是犧牲和家人相處的時間,林則奘在事業穩定之後,深感家庭的重要,在40歲那一年,把工作交付給同事照顧,自己帶著全家離開台灣到加拿大溫哥華,總算有更多時間陪伴家人。雖然對外宣稱是「退休」,其實,林則奘並沒有過著老爺般的悠閒生活,而是到大學裡選修一些語言、電腦方面的課程,繼續充實自己,跟上時代的腳步。過了5年學生生活之後,有一天,林則奘一個人倚窗深思:「我才40多歲,難道就此完全退出職場,我正值壯年,還有些能力,是不是應該多為社會貢獻一些力量?」林則奘離台時,台灣事務所還繼續經營,生活無虞,在思考未來時,可以拋開經濟壓力。
         
    後來,林則奘看到兩岸發展時,因為法規的差異,經常帶來彼此之間無謂的摩擦,所以,在2006年赴北京,進入中國政法大學攻讀博士。2009年5月18日,林則奘榮獲中國政法大學博士學位,老師還告訴他:「你是第一位全優畢業的學生。」林則奘的畢業論文先送去給四位外校教授匿名審查;通過之後,再由兩位本校、三位外校教授進行口試,整個審查過程要經過九位教授把關,九位教授一律給林則奘優等的成績。
         
    早在拿到大陸法學博士學位之前,林則奘就曾想過「大陸地區地方大文化差異也大,必須深入了解,才能更有助於實務運作。」所以,在學校老師和學長學弟們的協助下,林則奘畢業後立即展開為期四個月的實地考察,先後到南京、蕪湖、太平(黃山)、上海、深圳、東莞、廣州、肇慶、常沙、益江、鹽城、北京、哈爾濱等地,拜訪當地政法大學校友。
         
    國台辦認可 台灣投資法律書
    大陸總共有五所政法大學,除了北京的中國政法大學之外,還有上海華東政法大學、四川西南政法大學、武漢華中政法大學、西安西北政法大學,大陸司法界人士約有八成都是來自政法大學學生,既然系出同門,林則奘說:「彼此之間多了一份親切,少了一些提防,會說多一點大陸司法方面的實際情況,我對大陸的了解也就比較多。」
     
    在考察期間,林則奘發現兩岸雖然語言相通,可是,溝通上還是有若干差異,因為相同的語言文字,涵義卻可能完全相反。例如,林則奘到大陸念書是「脫產」學習,在台灣脫產是負面的字眼,在大陸是「脫離生產,一心一意學習」的意思,表示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一件事,如果沒弄清楚,彼此之間心裡難免有疙瘩。
     
    早期台商赴大陸作生意,就經常因為文化差異而衍生不必要的摩擦,甚至變成法律案件,在完成學習、結束考察之後,林則奘想「當年台商就是還沒把法令搞清楚就登陸,才出現不少糾紛;如果事先把台灣的法令介紹給大陸同胞,是不是就可以減少大陸商人來台投資的摸索時間。」
     
    在國台辦和大陸國營事業支持下,林則奘和兩岸精英律師著手編著「成功赴台投資」一書,2009年11月由台海出版社(大陸全國台聯所屬單位)出版,是第一本由國台辦審核通過出版的台灣投資法規書籍。
     
    除了教戰手冊之外,林則奘也到北京權達法律事務所實習,並且成立「北京和和美盛投資諮詢有限公司」及「揚塵綜合法律事務所廣州辦事處」,提供兩岸商人經貿交流方面的諮詢。也就是說,在大陸前前後後4、5年來,林則奘純粹投入時間、精神、金錢,根本談不上進帳,而這麼做的原因是:「我聘請大陸員工來做事,開個公司,他們才相信你是玩真的。」
     
    今年4月,林則奘頂下原本由政法大學同學主持的權達法律事務所,因為原來負責人要去最高法院,無法再主持律師所。
     
    林則奘到大陸開創了另一個舞台,但是這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搭的舞台,他說:「想要舞台,十年前就不用退休了。」十年前退休除了自己想休息,也是為了讓年輕的子弟兵可以出頭,林則奘認為:「我不退下來,他們(學生)怎麼長大起來;他們有成就,會把我抬得更高。」
     
    在思考人生的價值時,林則奘覺得:「子女的價值很大,但你是他的父母。」這種想法讓他超有成就感。所以,到大陸讀博士班、考律師執照、進而正式執業,其實是為了帶領子弟兵登陸,讓同事、學生有更大發展的空間。
     
    心態篇-西進十字箴言
    林則奘指出,以良善的心出發,再記住「有理有據有人有錢耐磨」十字箴言,西進台商就能讓芝麻開門了。
     
    自從兩岸開放以來,彼此交流互動與日俱增,有的水乳交融,也有的劍拔弩張,甚至於還有台商組成「台商投資中國受難者協會」,可見得並不是西渡的人個個都取「金」而歸。林則奘認為:「大陸就是20年前的我們,這樣想很多事就能理解,但是,他們走得很快,此時,要用良善的心來互動,彼此給對方更大的空間;如果用批評的心來交流,容易造成對立。」
     
    不少人覺得大陸是人治國家,法治不夠進步,林則奘說:「批評改變不了事實,重要的是如何解決事情。」其次,有不少人覺得有關係就可以搞定一切,林則奘指出「人脈是法律重要的起點,但是不管找到誰,都要有法律階梯讓他走下來;有法律階梯,人才能發揮作用。」
     
    所以,法律其實是做事的工具,做任何事都不能沒工具。然而,水能載舟亦能覆舟,要能善用法律來解決問題,端賴一顆良善的心。
     
    林則奘表示:良善的心之一是對兩岸同胞都有良善的心,而不是只有對台灣鄉親良善;良善的心之二是對世間一切都有良善的心,不分種族階級頭銜,都秉持良善的心;良善的心之三是公平公正實事求是,講求證據確鑿,而不是硬要把黑的說成白的。
     
    在實務情況中,林則奘發現:「以良善的心出發,以有理有據的法律做基礎,還要配合有人(脈)有錢(法律程序跑來跑去很花錢),再加上耐磨,事情才有可能迎刃而解。」尤其是耐磨最難,林則奘說:「台商往往看到進度不如預期,就質疑東質疑西。」
     
    實務篇-大陸律師執業與台灣大不同
    台灣律師每年大約錄取五百人(理論上是資格考試,沒有名額限制,實際上嚴格實施名額控制)左右,比起以前,相對放寬了許多;考上後實習半年,即可獨立執業,也可自己開設律師事務所,限制不多,主要取決於有無業務,能否生存。
     
    而管理部分,業律師幾乎沒有嚴密的管理,全部委由律師自制管理,因此律師業是標準的自由業。
     
    大陸律師資格取得不設名額限制,總分600分,360分及格即可取得律師資格,實習一年,通過口試即可取得執業律師資格,每年約30萬人報考,錄取率在5%左右,每年通過人數約15千人。
     
    個人不能指定律師
    可以執業的律師並不能獨立開設律所,大陸設立律所限制很嚴格,必須有「三名」執業滿三年的律師合夥才能開設律所,最近又開放執業滿五年的律師可以設立「個人」律所,而沒有律所的律師則需掛靠到律所才能執業。
     
    律所制度成為管理律師的方法,每個律師不能獨立接受委任,必須由當事人委託律所,再由律所指定律師辦理案件;因此當事人的費用必須是交給律所,而不能交給律師個人,律所收費後扣除稅金及管理費,再把餘額撥到辦案律師帳戶,這樣就達到稅收管理的目的。
     
    所以,大陸的律所一般都有二、三百名律師,甚至有上千名律師,但大部分律師都是掛靠律所,彼此間沒有任何關係,每一個可能都是單兵作戰,律師人數好像很多,卻沒有相乘效果。還有就是大陸民法律師不一定懂刑法,因此,常會有幫當事人解決了民事問題,卻製造出刑事的後遺症。
     
    每個掛靠律師都負擔一些律所的管理費用,等於變相供養著律所。相對,沒有律所出具的介紹信,律師就無法到各個公務單位辦案,這就形成律所與律師間的隸屬關係,而大陸司法部要管理律師,就從律所著手管理,這就形成一個嚴密的管理網絡。
     
    有時到大陸的律所參觀,會發現號稱二、三百名律師的律所裡面沒有十個律師在上班,因為大部分的掛靠律師是不到律所上班的,只有在有新案的時候,才會到律所辦委任手續。而真正在律所上班的律師,一般都是「工薪律師」,也就是台灣的受僱律師,他們只拿薪水,依老闆的交待處理相關事務,幫老闆開開庭等,大部分「工薪律師」年資較淺,等磨練成熟後,有的就成了掛靠律師。再下來有的掛靠律師就組織起來自己辦個律所,這就是大陸律所的「循環」。
     
    資料來源:2010-04-09/旺報/記者林淑蓉

   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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